母語極限與外語學習

有一些母語使用的場合,例如,請某人來一段自我介紹。或者,假期過了,請朋友或同學談談假期中的遊樂活動。我們發現,有不少人即使使用自己熟悉的母語,還是沒辦法講得流暢,尤其站上講台對著多人講話時。

前一陣子,國會殿堂上,立法委員拿著一些學生造句的精采範例質詢教育部長。我依稀還記得的:人可以長得「欣欣向榮」;狗可以對人「突飛猛進」;「無微不至」竟寫成了「無微不治」;「趕快」變成了「敢快」。這些學生,寫的說的可都是母語,竟然有這樣的「創意」。「欣欣向榮」、「突飛猛進」、「趕快」是罕用語嗎?我覺得並不是。

立法委員歸結原因是國語的上課時數不足。自己的母語還是要上課的,這點共識大家都有,如今看來,上得不夠多還會出問題。就如這些學生的造句,還有那些詞不達意、吞吞吐吐的講話者。

如果有人問,怎會這樣?你會想出怎樣的答案呢?從小耳濡目染,所見所聞就是這樣的環境。在家裡與父母親的生活對話;學校裡老師的諄諄教誨;生活上同學間的戲謔訕笑,有哪些不是藉由自己的母語以為傳遞?三不五時,國會殿堂上委員還有尖酸刻薄的激情演出,或有指桑罵槐的欲言又止。

這些兼有溫情俠義與激情狗屁的用語情況,難道還不足以提供充足的範例可以教化我們的年輕一代?居然還有如此之大的落差?難道是因為英語學得積極,產生了排擠效應?

但是如果換成英語文的情況,自我介紹講不出來,生活對話單調平庸;寫作時錯誤百出,我們卻是只檢討英語文教育是不是出了問題,我們的教育單位一向如此。對這群「欣欣向榮」、「突飛猛進」的語言創意族,再多的英語文教育可以堆疊出哪樣的成績呢?在我們自己的生活環境裡,不可能創造出一個英語超越母語的環境吧?除非個人學習意志堅決,還得搭配高成本的投入。

我們可能因為英語文教育的積極施行,而讓學習者對英語文的掌握超越自己的母語極限嗎?我相信大家都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。如果前提是這樣,由母語使用的現況來推估英語文學習的成效並非毫無根據。

或許有人要說,母語使用的亂象是極少數人的問題。因為被有心人擴大渲染,所以產生了誤解。大家不妨留意一下那些幾萬人參加的考試,整體的作文成績表現就知道了。我因工作關係,常有英翻中與中翻英的應用,其中最擔心的一項是中翻英,中文的詞不達意與語言邏輯錯亂常讓我搥胸頓足。我要求的不高,只要能通順表現出文章意旨就夠了。

人對語言的敏感程度直接反應在語言學習上,母語與外語皆然。在我們埋首於英語文的學習之中時,是否也應該從自己對語言整體的態度進行檢視?如果學習者向來是輕忽的、無關緊要的,只怕盲目追求英文學習,到最後還是一場空。這問題的癥結到底在外語學習上?還是對語言整體的態度出了問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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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 Responses to 母語極限與外語學習

  1. 小辣椒 says:

    你們這些讀書人話說得文謅謅,誰聽的懂呀!

    我幫你整理一下。簡單的說,先學母語,再學外語。簡單的說,中文有問題,英文要好,也很有限。簡單的說,要教小孩,先教大人。簡單的說,…

    咦,我好像說太多了。歹勢歹勢!

  2. Chartier says:

    國內語文教育捨本逐末,也不是一日之寒…最糟的是還有一堆拿了公帑不出來亂一亂就好像沒做到事的政客

  3. Benjamin Lee says:

    我倒覺得設法讓自己母語的社會強起來,改變國人崇洋媚外的心態,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,如果中文的教科書、期刊、學術研討會、…等等,都強到一定程度,那麼現在開始難過傷腦筋的就是老美,而不是我們了。想想老外開始拿毛筆,一點一橫長,一撇到南洋,南洋有個人,只有一吋長,然後還要用這種象形文來讀paper,讀完以後用這種象形文來發paper,嘿嘿…有的瞧了!

    問題是,國人並沒有這種共識,我可以很直接了當的說,中文在台灣的高等教育,是被瞧不起的。一場絕大多數都是中文聽眾的研討會,講者自己是以中文為母語,卻要用英文演講,若其中一個講者用中文發表他的成果,會被台下投以鄙夷的眼光。現在更扯了,有些大學全部用英語授課,哼哼,也不掂掂自己有幾兩重,現在在大學教書的,很多人的英文口語真是爛的可以,更何況還有一些是沒出過國的,如果我是老外,來這邊看到一群人滿嘴咿咿啊啊、怪腔怪調的用我的母語在討論「High-throughput RNAi screening in cultured cells」!?,哈!我內心一定會暗爽到不行!能討論出個什麼名堂才有鬼咧!那些教授的理由呢,ㄟ~~~國際化!那大家都出國唸書好了啊,留在台灣幹麻?反正在台灣還是不准用中文學習ㄚ!?國內的這些台灣教授也可以全部解職了啊,留你們這些人幹麻?直接去美語系國家找人來教就好了啊!?喂!搞清楚耶!國家是希望你們把國外的科技新知學成後帶回台灣,讓這些融入本國的文化中,好增加國家的競爭力!不是讓你們霸佔演講台,賣弄自己的英文能力(其實也不怎麼樣),這根本是完完全全的本末倒置!增強英文能力的本身,難道會比對學術的研究探討更加重要嗎?要知道,有些人對語言學習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,或許他在某些學術領域上很有天賦或創見,這時,擁有雙語能力的人,不就是該成為這類母語工作者的媒介嗎?怎麼會反而變成利用英語能力來打壓這些不擅英語的人?

    「阿~~你自己英文不行才會這樣想啦!….」
    「阿~~你自己實力不夠啦!….」
    「阿~~用中文發的paper沒人會看啦!」
    這就是台灣!

    對台灣人而言,英文是一種競爭的優勢,而不是溝通的工具。它是存活的「必要條件」,即變是你所遇到的任何一個人其實都會說中文。絕大多數的時候,我們拿它來考試,好分出你我的優勝劣敗。或者拿它來鬥爭(說給中國人聽),用以排除競爭對手!

    大家能怎樣呢?唉~摸摸鼻子去加強英文吧,快去背單字囉!那學術上的創見呢?去你X的蛋,等英文學好了再說!

  4. Jean Lin says:

    我的親身經驗是在台灣中文教學與寫作所著重的,大致上會讓人的英文寫作與表達蠻不邏輯的.
    台灣老師期待學生寫的作文要不就很八股,要不就像意識流.結果如果我們認真去看一個中文句子,段落,常有思想跳躍的情形(或是問題).所以我戲稱在台灣,大家寫作文時都好像詩人,因為實在看不甚懂.
    這個情形是我從前上個別的 English writing 時,從我的tutor 看我的文章的反應與建議得出的.
    這幾乎像個文化比較的議題的.

  5. Forest says:

    我是大陸的,只能打简体,不知道会不会乱码。

    其實大陸這樣的問題更多啊,和一些臺灣朋友溝通過,覺得他們對中國本土文化暸解的程度比相當一部分的大陸人都多啊。

    現在很多尤其是80年代的人,母語不好,反而喜歡加入很多E文;學齡前兒童,父母不會再較三字經,都去請外教;語文也不再受人重視。

    我的表弟高中2年級,帶他第一次去海邊玩,囬來寫的作文五綵繽紛,詞藻華麗,但沒有一樣是我能夠感受的到的,覺得奇怪,就問他怎么寫出來的,他告訴我,各種描寫的範例他們在學校都學過,老師要求学生全部記下來,到時候套用即可。

    还有个同學在外企里面呆了两年,不久前见面聊天,E文狂蹦,还不时加上一句:“这个不知道中文该怎么说”,老实说,专用词还罢了,像什么Coach,Brief这些都不知道怎么用中文说,无语… 不記得是哪位先賢,粱啓超還是林語堂先生說過,大意是“我從來不在中文中加入英文單詞,因為中文完全可以表述我的思想”。可怜啊!

  6. Marvin says:

    坦白說,我覺得以上的回應只有Jean Lin點出了原文的意旨。作者的意思是:國人對語言本身一直缺乏重視和正確的態度,並非只是教授中文和英文的時數分配的問題。Jean Lin則認為是文化比較上的問題,我不是很懂什麼叫文化比較,我只知道一個人的語言使用和他的思考方式很有關係,但我不確定是語言障礙影響了思想,還是思想的混亂造成語言使用的困難。這似乎是很大的問題。就個人過去所受學校教育的經驗,台灣極不重視口語溝通和文句釋義(除非是文言文),學習過程中純粹是學生從閱讀中自行體會出文理和美感,我的國文老師們全在複述著些查書就能找到的廢話,我想恐怕連他們都不是很有把握自己處理教材的方式是否正確吧。

    不好意思,路過便隨意留個讀後感。

  7. DammitMS says:

    讀完版主與小辣椒的留言(comment#1),不禁想起一個困惑已久的現象:

    畢竟中文還是目前全球最多使用者的語言(超過20億人使用中文,出處忘了),為何市面上買不到中中電子/軟體字典或大中華百科全書( Chinese-to-Chinese monolingual dictionary software/application )呢?除了線上中中軟體之外。

    要生產一個功能強大的軟體字典需要的軟體技術並不難啊,難道是沒有商機,還是已經找不到優秀的中文語言學家或歷史/地理/社會/人文科學相關學者呢?

    像這種中中電子/軟體字典或大中華軟體百科全書,對中華文化的普及與認識絕對(100%)有正面深遠的影響且絕對(100%)有需要,怎會時至今日(2007)不見任何蹤影呢?

  8. EVA says:

    DEAR GEORGE CHEN
    抱歉因為找很久找不到發問的所在地,若您有回答過,麻煩您再幫我解答一下!!!!!
    全民英檢對台灣人真的很重要嗎!!!!!考了又真的有用嗎?????????
    那您去AMAZON UK買的書市是由空運寄來的嗎??
    還是台灣有代理公司之類的????3QQQQQQQ

  9. George Chen says:

    EVA 您好:
    「全民英檢」是不是重要,好像也看情況吧?就我所見,前一陣子公務員一窩蜂追趕全民英檢的風潮,因為上級發布的公告寫著考過英檢考績可以加分,於是公家單位給出上班時間、提供上課補助,而確實也有不少人考過。但是考過歸考過,上班的工作內容沒有使用英文的需求,有何用?花好幾個月準備的考試可能不到二個月就忘光了。

    英檢的成績不過是個「參考」,因為職場裡總要有任用取捨的參考標準,也要有考績評等的依據準則,普通的公司不可能自己主辦考試,於是就要員工拿英檢的成績以供參考。那是一個粗糙的標準,考好的,英文未必真正好;考不好的,英文也未必真的不好。

    從 Amazon UK 買書,是要透過空運運到台灣沒錯,有好幾個等級的運送方式,簡單的說,時間短的遞送方式運費高,時間長的當然就便宜。依您自己的需求選擇吧。

  10. 宵月之狂 says:

    台灣人太崇洋媚外了!盲目的追求英語,卻忽略自身母語的程度,這正是問題所在。

    那些一直宣揚會英語等於國際化,等於走進世界的人,讓人不以為意。我看最後唯一獲得利益的人,恐怕只有英語的補教業者了。

    為了追求國際化,為了會英語,不知道我國國民在學習上付出了多痛苦代價,真是沒必要。我真的很懷疑學英文的必要性,而台灣人有多少機會,真正需要用到英語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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